荆

亲人们！抱歉久等了！！

啊啊啊啊我在努力调整回之前连载的状态。。（16）有点匆忙请各位多担待。。。土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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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我今天不想杀人，所以你今天也可以不用死，好好休息一下，好吗？”

 

赵馨诚沉默了片刻后勉力勾勾嘴角，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又转回视线望向韩彬：“我想睡一会儿…”

 

“这样…”韩彬扫了一眼沙发，迟疑道：“睡觉的话还是去床上吧？”

 

“不用，”赵馨诚摇摇头，上身微抬让自己在韩彬的腿上躺得更舒服一些同时右手举过头顶拉过韩彬的左手放在自己胸前，“我想这样躺着…”说着呼出一口气，漫不经心的闭上眼睛，“…到十一点叫我起来。”

 

似乎一点也不担心韩彬的疑问或者拒绝。

 

韩彬由着赵馨诚扣着自己的手，愣了一下抬眼望向墙上的挂钟：八点二十，他微微偏头思索了片刻，然后垂下眼睫，目光落在赵馨诚微蹙的眉心，轻声：“好。”

 

赵馨诚合着双眼满意的长吁一口气。

 

 

 

可惜十点刚过，赵馨诚就睁开了双眼。

 

韩彬似乎一直在凝视着赵馨诚的睡颜发呆，因此毫不意外地撞上了赵馨诚因为刚刚苏醒而稍显茫然的视线：“这么快就醒了？还有一个小时呢。”

 

赵馨诚仿佛有些迷糊的无意识的“啊”了一声，看了一眼挂钟才安心的长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鼻梁，声音因为被吞咽的呵欠而显得模糊：“…睡得不太安稳…”

 

“担心我骗你不叫你起来吗？”韩彬半真半假的揶揄。

 

赵馨诚缓慢而有些费力的借着韩彬的力量坐直身体，转头对上对方盛满无辜而近乎清澈的双眼，一阵无力的自暴自弃：“是啊。”

 

韩彬不置可否的笑笑，只是小心的扶正赵馨诚的身体，动作温柔又亲密，赵馨诚却知道那亲密只是浮于表面，完全无法掩盖皮囊之下灵魂中的隔阂与防备。

 

赵馨诚心下叹息，将右手覆上韩彬的手背，那语调情深几许说出口的话却足以幻灭所有的旖旎：“我没事但是…彬，修盛在哪里？”

 

韩彬头也不抬只是将沙发上散落的衣物一件一件套回身上：“我带你去。”

 

赵馨诚不说话。

 

韩彬手下一顿，抬眼望向赵馨诚：“你…”他挑眉，揣摩着赵馨诚所有细微的表情：“你要自己去，”—这是个肯定句，他边说边笑了一下：“你觉得只有这样才能…”他出于某种顾虑有片刻的迟疑，但还是体贴地使用了应该符合赵馨诚期待的措辞：“救我？”

 

—这却是个疑问句。

 

赵馨诚避而不谈，只是用力扣住韩彬的手腕，微微抬高音量：“出小区门就近找一个能看到我家的灯光又是监控死角的公共电话亭，我知道你找得到，到那里给我打一个电话，拨通之后二十秒左右挂断，然后回家，走回去，不要叫出租车。”

 

韩彬偏了偏头，苦笑：“馨诚，我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意有所指的看向赵馨诚的腰腹，“我陪你去，修盛那儿我并没有留下任何决定性的证据，所以你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彬，不要自欺欺人，”赵馨诚有些不耐烦的挥手截断韩彬的话，“就算你袭击他这次进行了足够周全的伪装，就算你将他移送到你的安置点的过程中他全程昏迷，之前他在紫竹院公园袭击我那次，你们是毫无隐藏的交过手了对吧？”

 

“…对。”

 

“他可能不知道你是谁，现在能模糊的描述出来的，也就是我的一个同伴，但是如果你再出现在他面前，你知道他绝对有足够的能力对你提出清晰的指控…”赵馨诚摇摇头，“我不可能再让他见到你，而且…”

 

赵馨诚赶在韩彬开口之前补充：“不要试图说服我让你送我过去，然后你留在远处避开他。把他的地址给我，你就和他毫无关系了。”

 

赵馨诚双手上滑握住韩彬的手臂，带有安抚意味地轻轻拍了拍，扯开一个微笑，那个笑容苦涩，却又因为一种感慨和庆幸带着一点模糊的释然：“修盛谋杀未遂，我重伤二级，他是一个犯了刑事重罪的罪犯，而我是一个警察，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还有所有同事同仇敌忾；而针对他的故意伤害，只要你不出现，不再为之添加任何切实的证据，那就是一个无头案。而大部分的警察都会有惰性，一个不太重要的无头案是可以被放弃的，必竟还有一大堆确实的谋杀抢劫暴力案件等待他们去侦破，这也是很多案件以意外结案的理由，但其实这些都还好，可怕的是—”

 

他的笑意挂在唇角，却在克制中透出森然的冷意：“就算是再优秀的警察，再兢兢业业，再恪尽职守，当犯罪事实和他的正义感统一的时候，这种惰性就会无法抑制…会发现小小的纰漏然后顶着压力以真相为信念去侦查个究竟的警察，只有电影和小说里才会有。所以…”

 

赵馨诚深吸一口气，双手收紧，用更大的力气力扣住韩彬的手臂凝视住对方：“把地址给我，下楼打电话，然后回家。你不掺和进来，修盛还可以活着，我知道你不在乎他的生死，但是我觉得你应该还在乎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做警察，如果我认为你的某些行为有可能为他提供了什么证据，”

 

—赵馨诚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语调和之前听上去没有任何不同，但是若有第三者在场，他应该会说“那句话他说出来绝对是认真的”—

 

“我就杀了他永绝后患。”

 

韩彬微微睁大了双眼，然后立即垂下眼睫避开赵馨诚的视线，那双眼睛在电光火石间闪现出某种浓烈的情绪，像是痛，却又并非黯然而是交织着…光亮，足够耀眼所以能让赵馨诚注意到，却也足够短暂所以让他无法辨别清楚：“…彬？”

 

而韩彬已经翻肘拨下赵馨诚的双手站起身：“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走…”

 

赵馨诚有些茫然的随着他的动作转身，好在他就算有伤在身反应也足够敏捷到可以及时左手捉住韩彬的左手手腕阻止他突然有些急匆匆的脚步：“怎么了？”

 

“嗯？什么？”韩彬停顿了片刻，才转过身低下头，似乎是在与抬头望向他的赵馨诚对视，但是赵馨诚是一个警察，他见过太多闪躲的视线，他也太会判断面前的人是否在逃避。更别提韩彬还欲盖弥彰的扬起一个笑容，右手安抚意味的拍了拍赵馨诚覆在自己腕间的左手手背：“放心，按你说的做。”说完就想抽出自己的手。

 

赵馨诚立即下意识的加力同时疑惑的皱起眉，他记得连当初他和彬说出那么离谱的“时空穿越”的真相的时候，彬都能坦荡的和自己对视，还有，就在几个小时之前，他对彬说“我爱你”的时候，彬尽管有些退缩但是也不像现在这样，想要头也不回的走掉。

 

“彬？”赵馨诚又问了一遍：“出什么事了？”

 

韩彬看了一眼赵馨诚死死扣住自己的手腕明显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打算的左手，顾忌着赵馨诚的伤又束手束脚：“啊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修盛在方庄环岛的烂尾楼金汇中心，我把他用手铐铐在三楼东北角一束外露的钢筋上了，手铐钥匙我…”韩彬耸耸肩，有些歉意的笑笑：“当时顺手就扔了，可能你把他救下来要麻烦一点。”

 

赵馨诚低下头凝神在脑海里确认了一下烂尾楼的地理位置，了然的苦笑：“没事，手铐我来解决，想也知道你不会留着钥匙…”突然又抬起头望向韩彬：“但是你到底—”

 

韩彬在他疑惑的语声中顺着赵馨诚的力道坐回到沙发上，挑眉向赵馨诚示意了一下自己左手横在身前有些别扭的姿势，微笑：“我没怎么啊…倒是馨诚你怎么了？”

 

韩彬的疑惑看上去坦然又带着得体的关怀，这让赵馨诚忍不住怀疑之前仿佛窥见火山岩的裂缝的那一瞬间的震动是他的错觉。

 

不过现在明显有更重要的事情—

 

赵馨诚再一次看向墙上的挂钟：已经快到十点半了，他叹了口气：“没什么，”又盯住韩彬，“记得你答应了我按我说的做，自己要小心。”

 

韩彬点点头：“你也是。”说完转身离开。

 

临近门口的时候韩彬脚下一顿，赵馨诚灵敏的耳朵捕捉到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让他忍不住再一次皱起眉：“彬你…”

 

韩彬一手扶着门把手转过头看向赵馨诚，笑得有些无奈：“我只是觉得等你抓了修盛带他回到局里，局里其他人应该会想押着你去医院的。”

 

赵馨诚舒展眉头，似乎也忍俊不禁：“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嗯…”韩彬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房门在身后轻轻的撞上。

 

彬想说的不是这句，赵馨诚有些茫然的盯着房门发了一会儿呆。

 

赵馨诚确定韩彬想说的不是这句，那么问题就来了：彬从来不会这样欲言又止，如果彬决定要隐瞒他不会透露一丝一毫，如果他透露出来，那这件事情一定不是足够重要。

 

彬确实是有这样的判断力和自控力的，很多时候他的迟疑只是一种照顾他人感受斟酌措辞的礼貌，但是今天—

 

算了，赵馨诚头痛的呼出一口气，先开工。

TBC